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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這麼幾天,那扇門一直關的緊緊的,屋裡也一直沒亮過燈,我扒在門縫裡瞅,竟然不能看到裡面的任何東西。有幾次,我甚至使勁貼著耳朵聽,竟然也絲毫沒聽到任何動靜。我開始害怕,擔心他們不聲不響的搬走了。


 


我甚至開始抱怨,為什麼走的時候沒打聲招呼。我不知所措,在房間裡踱來踱去,狠命的撕扯著那個抱枕,用力敲打著鍵盤,寫著一些很尖刻的文 字,用蔑視的眼光看著週遭的一切。


 


我發現我有好久沒這麼情緒激動過了,甚至應該說我有很多年沒這麼情緒化了。我突然傷感起來。似乎失去了什麼珍貴的東西,似乎別人偷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份心情。


 


我開始詛咒,開始謾罵,開始憎恨這個世界。


 


我每天站在門口,期望著能突然有人站在我面前笑,我總是忍不住去瞄那扇門,希望能看到裡面透出一絲淡淡的泛著黃暈的光。


 


可是一連好幾天,都沒有。


 


我終於還是跑去找了那個有點囉嗦的房東。我說我要租那個儲藏室。房東訝異的看著我:你要住?我皺了皺眉,說:我要放沙發。


 


房東似乎有點為難:你想什麼時候租?


 


我詫異了:難道現在還有人住麼?不是空出來了麼?房東說:那對民工下個月到期。


 


我忽然有種莫名的欣喜,難道還沒走?我結結巴巴的說著:那下個月我租!


 


等我再經過那扇門的時候,我有點高興,因為我似乎看到裡面鍋碗瓢盤碰撞的聲音,因為似乎我能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。


 


那天,我睡的很早,我其實一點也不睏。可是我還是早早的躺在了床上,我睜大了眼睛,看著天花板,想著有一次能有人敲我的門。


 


一陣開門的聲音驚動了我,儘管那聲音小的還沒蚊子「嗡嗡」聲大,可是近幾天我練就了一雙聰慧的耳朵。我唰的從床上爬起來,衝了出去。


 


那女人看著我噹啷的一聲開門聲,嚇得站在哪裡不動了。我很尷尬,趕忙掩飾自己的那種激動:回來了?怎麼這幾天都不在?


 


回老家了麼?女人望了我半響,吞吞吐吐的說:還沒睡呢,大姐。沒,沒呢,沒回去。這幾天有事。


 


她第一次不是 微 笑著跟我說話,也是第一次沒有過多的說什麼,就進了那間我天天盯緊了的儲藏室。


 


我愣在那裡,好久,好久,我才反應過來。我突然想哭,是那種有點委屈,有點付出了很多熱情卻被冷落後的難過。可是我沒哭出來,也沒掉淚,我只是關了門,打開了電腦,開始漫無目的到處遊蕩。


 


那晚,我聽到她一個人忙到很晚,丁零噹啷的不知道是做飯還是收拾東西。


 


聽到那個屋裡一直傳來一個人的聲響,我突然很奇怪,那男人呢?


 


我孤單起來,感覺到寂寞的可怕,尤其是那隔壁的單調的動靜,讓我徹底的開始感覺到渾身冰涼。


 


我突然意識到:原來一個人是這麼淒清,這麼荒涼的可悲。我裹緊了睡衣,可是仍舊無法驅散這午夜的孤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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